更新时间:2011-05-10

如是我闻 • 弟弟:樱花又开

樱花又开
——有感于山田洋次作品《弟弟》

《弟弟》这部影片是我在PPS上偶然间看到的,因为上面缀了苍井优的名字才引起我的兴趣。立刻将正在看的《诺桑觉寺》换成了《弟弟》。这是山田洋次向市川昆(与黑泽明等一起并称“日本影坛四骑士”)致敬的作品。我没有看过山田的作品,在此之前,以前想看《母亲》没有看。现在打开《弟弟》发现主角竟然还有吉永小百合,这就必须看了,即使没有小优也是要看的了。
写这篇文章之前搜了下影评。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我发誓以后写影评和看电影的感受之前我再也不要看别人写的东西。总是影响了我那份心情。可恶的是我根本不同意他们的观点他们对演员和电影的评价,但那坏评却总是影响到我对电影的那份感动和由衷的褒扬之心。有评论将这电影否定得一塌糊涂,说是吉永小百合和苍井优根本承载不了导演对昭和时代的怀念,也无法自然完美的诠释剧中的角色。小优在此片中的确没有太多可圈可点的地方,但吉永小百合呢?!我觉得她演得很好。五十五岁的人了,在电影中还是那样有气质。那气质不仅来源于自身的保养和姣好面容的优势。更来源于一个女人作为母亲作为姐姐作为儿媳妇的那种慈悲温柔的美丽。寡居数十年,拉扯大弟弟,又数十年如一日的照顾婆婆,又辛苦的抚养女儿,但吟子(吉永小百合饰演的姐姐一角的名字)从没有抱怨过,而且从没有显示出愁眉苦脸的样子,没有一般中年妇女那种惹人讨厌的气息。岁月和生活让她变得更加乐观和美丽。曾经川端康成为了见小百合一面而突然到访《伊豆的舞女》的外景拍摄现场。另有一作家石坂洋次郎还以小百合来饰演为设想的前提而特意撰写作品。由此可见吉永小百合那种受人喜欢和欣赏的气质。
故事讲述了温柔能干的高野吟子和丈夫在东京市郊经营一家药店。在女儿上小学时丈夫去世了。从此吟子和女儿及婆婆三人相依为命。吟子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不争气的弟弟铁郎。铁郎很不受本家亲戚的欢迎。因他不务正业且总闯祸。姐夫十三周年忌日时他还喝醉酒大肆捣乱。后来离开很长一段时间。等到小春(苍井优 饰)结婚时大家也没请他,但知道消息的他还是高兴的从大阪跑来参加婚礼,结果婚宴上他又喝酒闹事,让高野家大失颜面不说,还惹亲家不快。此后本家人更不喜欢他了。只有姐姐吟子牵挂着他。
此后小春的婚姻并不幸福,丈夫和她宛若两个世界的人,且对她完全不似妻子。于是,冷风吹起的时候小春回了娘家,没多久就离婚了。而本街的一个男子吉田亨(加濑亮饰)一直喜欢着小春很多年,总是将小春家的事情当自己的事情。
铁郎销声匿迹一段时间后,有一天高野家来了一个女人,声称铁郎问她借了一百三十万,打了借据,好几个月没见他了。吟子毫不犹豫地跑到银行将自己积攒下来翻新店面的存款给了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千恩万谢离开了。吟子又伤心又生气,弟弟这么不争气还负了人家,怎叫她不气?!很快,铁郎又来了,带着无谓的态度,当吟子提起这件事时他就扯别的话题,还骂了那个管吟子要钱的女人,这让吟子更加生气。看不过的小春也斥责舅舅,铁郎恼羞成怒将带来的冰激凌掷向小春,吟子被逼说出和他断绝关系的话,铁郎骂骂咧咧的走开了。当再次听到铁郎的消息时是大阪警局打来的电话说铁郎在街上病倒了,后来又被临终关怀机构收留了。吟子着急的要赶去大阪,小春不许,吟子向小春讲出她的名字是爸爸要求舅舅改的,虽然这个名字俗气难听,但对于铁郎却是永远挂在嘴边的骄傲。吟子到了临终收容所,看见狼狈的浑身是病的弟弟。弟弟患有喉癌,糖尿病等好几种疾病,这时候的铁郎不想再拖累姐姐,执意不肯见吟子,但吟子还是坚持留在他身边陪伴他照顾他。铁郎也终于不再坚持。
铁郎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病况并预言自己会在4月7号樱花凋落的时节死去。4月6号那天院长打来电话说铁郎好像支撑不下去了,吟子的心揪成了一团,立刻赶到了铁郎身边。这时候的铁郎连讲话都很困难了,饭也不能吃,只能将流质食物由喉管送入身体。病入膏肓的铁郎却从不失往日的风趣幽默,见了自己的医生总要调侃他几句。医生来探他并且,他还嗔怪医生没有问候一声辛苦了,向远道从东京赶来的姐姐。这一夜,吟子没有走,陪在了弟弟身边。姐弟俩挨得很近的睡,弟弟说他夜里常常醒来再也睡不着,吟子就将一条红丝带分别系在姐弟俩手腕上,半夜如果弟弟醒来就拉一下带子叫醒姐姐。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我忍不住留下了眼泪。铁郎说我和姐姐都是寂寞的人,吟子却泪中带笑的说我并不寂寞,因为有了你这个捣蛋爱闯祸的弟弟。弟弟坚持说姐姐在姐夫离世后一直没再婚都是因为自己的拖累,吟子却开玩笑地温和地说“如果我遇上真命天子,才不会管你呢”。最后铁郎不停地跟姐姐说对不起,请原谅,对不起,对不起。看到这里也忍不住掉泪了。顽劣的弟弟终其一生都让姐姐牵挂担心。但在真实的世界里面对这样的一个人,大概再亲的亲人也会远离他冷淡他吧。姐弟俩就这么陪伴着,小春也决定在舅舅临终前来见他一面。吉田亨毫不犹豫的驱车陪同小春冒着大雨连夜赶往大阪。小春到了,舅舅却连话都不能讲了。被人扶起来强撑着坐起时,他缓缓地艰难地用右手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大家都哭了,小春扶住他叫了声舅舅,院长说拍张照吧,在这团聚的时刻。院长拍过照了,铁郎胜利的手势却还坚持维持在半空中,直到身边的工作人员对他说可以放下了。
让我印象深刻的是影片里随时间空间变换的那些季节和天气。冷风吹起的时候小春离婚了。弟弟和姐姐一家决裂的时候下起了倾盆大雨。吉田亨向小春表明心意的时候外面飘起了雪。弟弟去世的前一晚大雨倾盆,小春和男友冒雨前去看舅舅。弟弟去世的时候是樱花飘落的季节。当一切恢复到宁静祥和的时候天气又变得温暖宜人。这些与人事物的沧桑变化交织在了一切,有了更动人的效果。强化了那些故事情节。樱花缓缓开了,樱花缓缓飘落,这一切都带着种温情和伤感的美丽。而吟子与弟弟之间的感情,以及吟子与小春和婆婆三个人之间平淡细腻的情感也都似这樱花一般。小春告诉吟子自己要再结婚的时候吟子慢慢的抱住小春,哽咽着说“妈妈很高兴”。这个细节也叫我印象深刻。吟子也像樱花。飘落在谁身上,带来的都是一股温暖的清香。虽然我并不支持她牺牲自己的幸福从未再婚,一心照顾女儿,弟弟和婆婆的做法,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伟大而美好的母性情怀却叫我折服,以及她周身散发的那种温和端庄慈悲乐观的精神气质也是我十分喜欢的。
影片带着淡淡的怀旧意味。让我想起了《岁月神偷》。只是后者更加伤感些。
他们说日本早已不是昭和时代的日本,吟子那样的女人在当代日本也很少了,影片中的事情也不符合现实。但我想电影毕竟不能够和真实的生活完全一样,假若是那样的话,假若电影和生活一样冷酷无情,充满各种悲哀,没有人情味,那么我们要电影干什么呢?冷漠的人们需要这样的电影让他们也热泪盈眶一回,让他们意识到这世界还有真情在。生活已经够不完满够叫人失望的了,为什么我们还不能在电影里体验一把温情?!即使有些虚空和矫饰又有什么关系?!假若你只是一味的挑剔细节,根本就忽视了导演想表达的思想和剧中人物之间细腻动人的感情的话,那么电影完全不必要看了。要说山田洋次这片子拍得不好,老调重弹,要批评演员表演痕迹重,这些都很容易。但那么做的人肯定根本不爱看这类片子,也不真正愿意体味这些最简单质朴却感人的生活细节。
中国倘若拍这样的温情小品就该向日本电影向山田洋次学习。《天水围的日与夜》有《弟弟》这类片子的质朴,却没有它的温情与细腻。当然鲍起静的演技也远远不如吉永小百合。虽然似乎有时候不能这样比。但中国的温情电影,却总是缺少点什么,从演员到情节,都不尽如人意。倘若有更多的导演像山田洋次这样执着的关注生活和人性中最质朴感人的部分的话,那像我这样的观众就有幸了。

弟弟おとうと(2010)

又名:给弟弟的安眠曲(港) / 春之樱:吟子和她的弟弟(台) / 年轻的弟弟 / 关于她的弟弟 / About Her Brother / Younger Brother

上映日期:2010-01-30(日本)片长:126分钟

主演:苍井优 / 加濑亮 / 石田百合子 / 吉永小百合 / 小日向文世 / 近藤公园 / 笹野高史 / 木村绿子 / 加藤治子 / 小林稔侍 / 笑福亭鹤瓶 / 中居正广 / 森本治行 / 佐藤蛾次郎 / 横山孝信 / 茅岛成美 / 拉沙尔石井 / 

导演:山田洋次 / 编剧:平松惠美子 Emiko Hiramatsu/山田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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