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昨日报纸的提醒,我都已经忘记,今年的愚人节是哥哥的八周年忌日了。
今天一早,好些个朋友的MSN签名,都改成了“风继续吹”“怪你过分美丽”“深情相拥”“风再起时”“为你钟情”等这些哥哥的经典歌曲名字,而永远怀念哥哥的字样,也成了处处可见的主题。
八年是个漫长的过程,却也是一晃而过。感觉中,今年惦记着哥哥的人,多了起来。是不是就如同核辐射的尘埃落地,渗入土壤和水源之后,那强烈的作用才得以显见?抑或者八年的时光飞逝,本身就让人不禁唏嘘感叹?
在哥哥忌日的前一天晚上,我看了朋友推荐的日本电影《弟弟》。
一个行为怪异,经常惹祸,令家族蒙羞的人,一个自认为生来就不具有堂堂正正的做人的能力,响当当地挺直腰杆的人,一个以投身演员职业自居却无所名声,生活潦倒窘迫的人。
就是这个荒诞不羁的弟弟,在外甥女的婚宴上喝醉了酒耍起了酒疯,令全家人在亲家面前难堪不已。不管是否因此,外甥女的婚姻也在一开始就蒙上了阴影,并终至以离婚告终。弟弟远离家族,只身生活在大阪,跟着一个他自认为愚蠢没有脑筋的女人同居在一起,并从这个没有脑筋的女人那里借了130万,却血本无归又无力去偿还,最后一走了之躲了起来。
在所有人都嫌弃这个给家族带来了很多麻烦的弟弟时,只有姐姐,虽然也会埋怨弟弟的不争气,但是却依然惦念着这个不争气的弟弟。弟弟小时候犯了错在学校里惹了祸,是姐姐出面去道歉;弟弟离开东京去了大阪,音信全无,姐姐一直试图打听弟弟的下落,惦记着弟弟的生活是否过得顺畅;虽然自己女儿的婚礼被弟弟搅了局,但在看到弟弟参加婚礼的和服还是跟人借来的时候,仍旧默默地把自己已故丈夫的衣裳找了出来;没脑筋的女人讨债讨到姐姐的门上来,忐忑惶恐且不安地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姐姐虽然痛心,却淡定地倾其积蓄为弟弟偿还了这130万。
因弟弟不肯认错却一味埋怨没脑筋的女人找人门来时,姐姐痛斥了弟弟,并声称要跟弟弟断绝关系。但在弟弟走出门去,姐姐却又担心弟弟的身体,因为她看到了弟弟异样的咳嗽。
弟弟失踪了。因为惦念弟弟,姐姐去警局报了寻找失踪人员的登记。
再次有了弟弟消息,是接到了警局寻找失踪人员的回复:弟弟患了重病倒在街头,被人发现后送去医院救了回来,然后又被一家临终关怀的慈善机构收留。得到消息的姐姐,立刻动身赶到了弟弟的栖身之所,没有抱怨,只有关切。在弟弟弥留的最后一个夜晚,弟弟问姐姐道,你为什么一直没有再婚,是不是因为要照顾那时还小的我,而拖累了你?
老崔曾说过:“现实像个石头,精神像个蛋,石头虽然坚硬,可蛋才是生命”。
摊上一个这样的弟弟,的确是一个坚硬咯牙的石头,可是姐弟间那割舍不断的情谊,却流动着生命的挚真感动。
我就这样,让自己涕泪横流。
从来不敢说谁谁谁是我的最爱,总是觉得,这句话得等到弥留的那刻才能说出。总是不会说出,我最喜欢的东西是什么什么,因为,总也觉得,还有很多的未知等在前面。也不敢奢望自己是某某某的最爱,能得以享受到他人无微不至的关爱。
其实只要曾携手走过一段,只要一份惦念,都会是那暗夜里的一股暖流。
日子过得精彩却也平淡。
父母不在身边,时时会感到遗憾。要我放下在大都市的生活,回到父母所在的小镇,却又觉得无从适应那里的生活。希望父母能搬来同住,父母一是不习惯上海夏天热冬天冷而且没有暖气的环境,二来又被尚在读书的外甥牵绊着。于是父母退休前,我盼望着父母能双双退休了,来跟我同住,至于气候啊,冷热啊,我想有个一两年慢慢也就适应了。父母退休了,小外甥又开始读书,需要人照料,结果还是不能来。即便是在暑假里来了,因为上海比起老家太热得多,老爸待不了几天,就嚷嚷着要回去了。
有时父母也会埋怨我平时电话少。不是我不惦念,却是纵然惦念,却又觉得无话。每次电话,都是那么几句,在干啥呢,家里还好吧,我这边比较忙,没什么,放心。
曾经以为会相守一生的朋友,却无法在一起。虽然心里会感到痛,但却从没有因此而痛哭。总也觉得,对方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那才是我能给予的最好的祝福。只在有次,听到柯以敏的那首《谢谢你让我如此爱你》时,眼泪止不住就流了下来。直到现在,那首歌依然是我的死穴。
过年回家,外甥一进门就抱住我,不停地说,好激动啊。我问,你激动什么啊?外甥说,舅舅回来了。听到这一句,我觉得,父母不在身边的遗憾,也就了了。
人生没有完美,但求有人惦念。
无论是别人惦念着自己,还是自己惦念着别人。




弟弟おとうと(2010)

又名:给弟弟的安眠曲(港) / 春之樱:吟子和她的弟弟(台) / 年轻的弟弟 / 关于她的弟弟 / About Her Brother / Younger Brother

上映日期:2010-01-30(日本)片长:126分钟

主演:吉永小百合/笑福亭鹤瓶 Tsurubei Shofukutei/苍井优/加濑亮/小林稔侍/小日向文世/石田百合子/笹野高史/佐藤蛾次郎/森本治行/中居正广

导演:山田洋次编剧:平松惠美子 Emiko Hiramatsu/山田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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