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花路放》的票房杀入今年三甲问题不大,我却一直没有去电影院,尽管有宁浩黄渤和徐峥的铁三角,主要是自己固执地相信直觉,对导演风格局限的直觉:相信陈凯歌不懂现代戏,张艺谋不会讲故事,陆川没有价值观,宁浩不会谈感情。跨界电影是有高风险的,因为对导演来说,超纲了。

但是今天看完D版,我觉得自己这个固执错了,有的导演也是学霸。宁浩这故事讲得很不错,尽管他之前所有的作品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他对男欢女爱这件事很在行,有的只是交叉叙事黑色幽默,是科恩兄弟盖里奇昆汀,所有人物只是情节的附属品。但在《心花路放》里,铁三角依然花了很多功夫在糟改自己娱乐他人,但所有人清楚地知道,这里是有个感情的内核在里的:耿浩与小雨,双线叙事,各自散心。电影用120分钟描述远途旅程,也是在完成这个情感历程,一部公路片有了基本的逻辑前提。

这部电影还是讲告别EX这个母题,它用了公路片的方式。为了表现耿浩剪不断理还乱,宁浩采取在笑声中掺泪水,尤其是坚持发挥制造笑声这一特长,乌七八糟插入一切元素,那感觉像打开12:00的新浪微博,高低段位的段子手全部出动了,就等你敲入哈哈哈再转发,就差弹幕了有没有!

但是人家真的是谈感情的,其中最见功底的是两场戏:一是机场的一通电话,他对电话说结婚吧我没事,挂了以后忍不住抹了无声泪,一边撞见的郝义赶紧背过脸去;二是最后郝义与阿凡达婚礼,再次与康小雨走廊相遇,两人尴尬的一分多钟戏,当观众都为这样的对话坐立不安,耿浩对小雨的不忍、不舍、无力像烟火一样爆炸在整个荧幕里。以前的宁浩以闹而不吵、杂而不乱的情节取胜,那是暴雨梨花的情节点,你怕脑子不够用,这一次——至少是这几段,则是以慢而暖取胜,是表面波澜不惊与底下的暗潮汹涌,是呼啸而过的情感流,你都怀疑自己太敏感。在拍感情戏上,宁浩也很棒:去了大理不为约炮,手动点赞!

至于周冬雨的杀马特,马苏的东北妹,大妈的最炫民族风,开mini的白富美,脏辫子的蕾丝边,丽江客栈,苍山洱海艳遇一夜情,这些早早进入传媒里的高频词汇一股脑子进入电影,无非是对主流流行文化的迎合,是这部公路片不够逼格但够话题的配菜。《失恋33天》后,所有的情感电影都在讲“接地气”, 这些是宁浩认为的地气,对于真正文艺青年、高冷患者来说,不是一手、不够原创,有些low,不是在引领开创,而是消极的迎合态势呈现。但十几亿的票房成果会让你相信,这逼装与不装,市场就在这里,爱理不理。这是宁浩的鸡贼,或者说冷静——《疯狂的石头》让他成功在流行文化里引领风骚,成为文化现象。但所有有自知之明的文艺工作者都明白其中的偶然性,没有人能摸到流行风潮的脉,与其吃力不讨好,不如轻车熟路,用擅长的方式,熟悉的句子,将一个自己想讲的故事。

严格意义上说,《心花路放》还是不够纯粹,故事虽然讲完了,情感到了位,但是不够优雅深沉,想表达的太多,伤害了情感宣泄的顺畅度,有些表达甚至是无关紧要的,掐了也没事。它和《后会无期》相同的问题是,想说的太多,说的又太少。同是“放肆之旅,伤心笑语”,不仔细的人只在嘈嘈切切中记得放肆之旅,发出笑语,至于其中的伤心,也许无人注意。

心花路放(2014)

又名:玩命邂逅 / 玩儿命邂逅 / 心花怒放 / Breakup Buddies

上映日期:2014-09-30(中国大陆) / 2014-09-06(多伦多电影节)片长:118分钟

主演:黄渤 Bo Huang/徐峥 Zheng Xu/袁泉 Quan Yuan/周冬雨 Dongyu Zhou/陶慧 Hui Tao/岳小军 Xiaojun Yue/沈腾 Teng Shen/张俪 Li Zhang/马苏 Su Ma/刘美含 Meihan Liu/王砚辉 Yanhui Wang/焦俊艳 Junyan Jiao/郭涛 Tao Guo/李晨 Chen Li/熊乃瑾 Naijin Xiong/夏雨 Yu Xia/刘仪伟 Yiwei Liu/雷佳音 Jiayin Lei/雍梦婷 Mengting Yong/梁浩 Hao Liang

导演:宁浩 Hao Ning编剧:岳小军 Xiaojun Yue/邢爱娜 Aina Xing/孙小杭 Xiaohang Sun/董润年 Runnian Dong/章迪沙 Disha Zhang/张艺凡 Yifan Zh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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